人们常常对像 Steve Jobs 和 Elon Musk 这样的领导者感到惊叹——他们似乎能让现实本身屈从于自己的意志。甚至有一个专门的词来形容它：Reality Distortion Field (RDF，现实扭曲力场)。但究竟是什么让这种方法如此强大，为什么它似乎在别人失败的地方却能成功呢？
Steve Jobs 以走进满是持怀疑态度的工程师的房间，走出来时却让团队相信他们能够实现以前认为不可能的事情而闻名。以 Macintosh 的早期为例。Jobs 不仅仅是要求卓越；他还无情地质疑各种假设。当工程师们争辩说启动序列不可能更快时，Jobs 反复问道：“为什么不呢？如果你们别无选择呢？”通过消除这些隐含的限制，Jobs 迫使他的团队在自己身上发现了他们不知道存在的潜能。
Elon Musk 在 SpaceX 和 Tesla 也采用了类似的策略。工程师可能会说火箭不能重复使用，或者电池的生产成本无法降低到足以用于大众市场的电动汽车。Musk 回应道：“为什么不呢？是什么阻止了我们？”在这些问题的背后，是 Musk著名的口头禅：“物理学是定律，其他一切都是建议。”Musk 并非鲁莽地忽视现实；他在仔细区分真正的限制（物理学）和伪装成定律的假设。
Jobs 和 Musk 都运用了哲学家所说的苏格拉底式提问法 (Socratic questioning)。然而，人们常常误解它的运作方式。仅仅重复“为什么不呢？”是不够的。 如果没有真正的好奇心和共同的目标，这些问题很快就会变得令人讨厌，或者更糟，侮辱了那些你正需要其合作的专家 真正的苏格拉底式提问并非为了让专家难堪或为了挑战而挑战他们的权威。它是通过协作探究来完善知识并激发更深层次的动力。
有效的苏格拉底式提问包含三个关键要素：
首先，以使命为驱动力 (mission-driven)至关重要。这不仅仅是一个激励口号。一个令人信服的使命提供了背景和方向，将看似令人讨厌的问题转变为合乎逻辑的、必要的探究。Jobs 要求更快的启动时间并非为了折磨工程师；他是将每一个问题都与创造"给其他人的计算机"这一使命联系起来。Musk 坚持火箭可重复使用并非仅仅为了挫败他的工程师；他这样做是为了实现人类在火星上的未来。使命阐明了问题背后的意图，将可能看起来具有对抗性的对话转变为共同探索。当领导者说：“我问这个问题是为了帮助我们实现我们的使命"时，这就将对话从冲突重新定义为共同的抱负。
其次，你必须保持真正的好奇心——一种初学者的心态 (beginner’s mindset)。这意味着提问是为了真正理解，而不是为了证明你更聪明。Jobs 经常询问有关技术细节的问题，因为他真心想自己理解它们。Musk 同样花费大量时间与他的团队一起深入研究物理学和工程学的复杂性。这种真正的好奇心能够培养信任和开放性，将持怀疑态度的工程师转变为合作伙伴。
第三，有效的提问能引导被提问者获得他们感觉是自己想法的突破。从心理学上讲，说服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相信那是他自己的主意。当领导者通过有见地的提问引导专家找到解决方案时，专家会感受到个人所有权。与解决方案是从上级下达的情况相比，这会极大地提高积极性和创造力。
当然，仅有问题是不够的。Jobs 不仅仅是提问——他还用行动来支持这些问题，明显地将资源投入到原型开发中。Musk 同样将巨大的个人风险和资本投入到他的问题背后。行动比言语更能证明承诺，向团队证明这些问题并非空谈或学术探讨。
当深思熟虑地使用时，苏格拉底式提问不仅仅是扭曲现实——它改变现实。它推动团队超越想象的限制，赋予他们重新定义可能性的能力。
有效地扭曲现实并非否认事实。而是澄清事实——区分不可改变的规律和人为的限制。Steve Jobs 和 Elon Musk 取得伟大成就并非通过忽视现实，而是通过持续地重塑其团队对现实实际允许范围的认知。通过改变他们团队提出的问题，他们改变了团队所认为可以实现的事情的本质。